[勋兴] 旧事如烟 02

久等了,上一章➡️01

持续瞎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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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世勋自小就被灌输着一个概念,吴家是作为神的仆人而存在的。

他的家族,为神而生、为神而死,就连那个在他眼里无所不能的爷爷也不能例外,永远要为服侍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而准备着。

大概是天生反骨,年幼的时候还能被唬住,懂事了之后便开始刻意回避这件事。就连出去留洋、去当兵,也都是出自这个理由。

他不怎么信命,自然也不甘一出生就背上注定的命运。

在西洋学习了先进的知识后,内心深处也抱着一丝侥幸,说不准只是祖上经历了当时无法解释的事,而定了下这样可笑荒谬的规矩。这样一来,他可能一辈子也不会见到那个所谓的神,不需要承受那所谓的命运。

直到有一天神毫无征兆地降临在吴公馆的庭院中,吴世勋看着枯枝重新染上新叶,花苞在一瞬间一齐开放,占满了整个枝头,他恍惚间看见自己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在眼前又走了一遍——六岁时爷爷给他看的那幅画中的背影,画技已然无比深厚,描摹起来还是比不上眼前的十分之一。不知是不是那幅画的原因,这个背影对吴世勋来说竟然一点也不陌生。

命运常常被烙印在灵魂之中,无法随心意摇摆。

对于他的到来,吴老太爷显得格外重视,亲自指挥着发动上上下下的关系,为张艺兴套上一个合理的身份,方便他在这人间行走。

张艺兴闲坐在一边,撑着下巴,用看孩童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老爷子,说:“一转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呀……”

吴老太爷苍老的脸上泛起红润,连声音都响亮了几分:“您还记得我呀!”

吴世勋觉得这个画面太过荒唐,可是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只能无言默默站在一旁。

从头到尾,除了相遇时的一眼,张艺兴的视线再也没有落到过他身上,好像完全遗忘了他的存在,吴世勋宁愿选择相信神有遗忘的能力。

老爷子把陪同张艺兴的任务交给了他,理由是他们看上去年纪差不多,不会让人生疑。

像是多大的施舍一样,那位的目光终于望了过来,此刻倒有点像一位高贵的神了。

吴世勋不明白,明明张艺兴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偶尔还会露出调皮的一面,去戏弄别人,可一对上自己,又恢复了那副疏离的模样。

他不清楚其中的来由,也不会继续自讨没趣下去,碰壁了几次之后,吴世勋就直接派自己的下属去跟着他了。说心里没有不满是假的,但他实在想不起来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大人物,就连老爷子都惋惜,说他这名字都是大人给起的,如今倒没有这个福分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想到张艺兴,脑海中便是迷雾重重,越是看不清,就越是感到好奇。虽然知道张艺兴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吴世勋还是不自觉地去了百乐门,仿佛不去会让自己的心里变得难受起来。

天空中蓦地落下一道惊雷,连日来的阴雨却逐渐散去。

再奇异的天气也比不上眼前的画面来得奇异,没有人理会窗外的雨过天晴。

先前还赖在地上装腔作势的孙姓男子也忘了继续做戏,坐起来讪讪地替所有人问了句:“吴少,这位到底是……”

“这位……”吴世勋甚至都没有转过头,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张艺兴的双眼,就像这话是对他说的一样:“是我家的小先生。”

吴世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若是要掩人耳目,随便胡诌个什么堂哥、表弟的都好,这样模糊暧昧的称呼一出,旁人的好奇心只增不减。可这三个字偏偏就这么脱口而出,像是反复练习了上百次一样自然,就像……这个称呼原本就是为他而生的。

神是无法落泪的,但张艺兴却觉得鼻头一阵发酸。

……他终于又听见了这个人这样叫自己。

吴世勋迅速镇定下来,逃开了张艺兴深究的目光,转而望向旁边的人,面色微沉道:“怎么,还不够?”

吴家有什么人、做什么事,自然是不需要向别人一一汇报的,没有人再敢发什么质疑的声音,这场原本正上演到高//潮的好戏,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以一个滑稽的姿态戛然而止。

做错事的人躲在人后,和别人一起将二人送走,这才喘上了大气,灰溜溜地从角落离开了。

张艺兴这回倒是没有甩开吴世勋独自离开,跟着坐进了他来时乘的车。

进口车的后座宽敞,两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并排坐着,中间还有余裕。

也不知道吴世勋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用手肘支着车门,指尖抵着侧脸,眼睛望向窗外,却飘忽着没有落在实处。

车子转了一个弯,开进了横马路,他的心思从不在窗外,自然也不会看到路过的树梢上,花苞在刹那间开了又谢的奇景。

吴家不是无缘无故被选中的?

张艺兴的到来也不是一个意外?

或许他和自己有着谁也不知道的渊源?

所以他才对自己表现得这么反常,难道是什么时候得罪过他?

……

吴世勋没来由地烦躁,他心中的这些疑问无人能回答。

车内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最后,直到车停在了吴公馆门前,张艺兴迅速打开车门,却被吴世勋一把握住了手腕,阻止了他继续下车的动作。

他错愕地回头,见对方露出坚毅的眼神,说:“告诉我。”

张艺兴看着两人的手接触的部位发愣,他有无数种法子能挣脱这个凡人,却一种都舍不得用。

是他太久没有感受到这个温度了。

当车门再次合上时,两人的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吴世勋只觉得自己的视线一阵模糊,身体仿佛失去重量,又猛地一下落回地面。

等他的视线恢复清明,发现眼前早已不是那座熟悉的建筑,而是变成了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虽说都是木质结构,却丝毫没有在这黄梅天受潮的迹象,也不曾落灰,就像每天都有人细心打理一样。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像是看不见他们似的,没有一个人发现两人的降临,自顾自地路过了门口。

唯独院子里走出来一个青年,一眼就看到了他们。

那人穿着白衬衫和背带裤,头上还带着一顶浅褐色的贝雷帽,活脱脱的一个报童打扮。原本懵懵的下垂眼在看到张艺兴时瞬间亮了起来,薄薄的嘴唇了抿着弯了起来。

嘴角刚提起,又在看到他身旁的吴世勋是瞬间落下:“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左手手腕依然被吴世勋紧紧拉着,张艺兴只得抬起右手,抚了抚青年被压在帽檐下的发丝,笑了起来:“这里本来就是他的,有什么不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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