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兴] 当我看你的时候(下)

*渣不渣都是上篇的事儿了(装失忆

*没有轰轰烈烈、跌宕起伏,但希望能给看到的你一个舒服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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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

“原来你还不知道?我叫朴灿烈。”

张艺兴当然知道,那天现场的女孩子的咆哮都快把他震聋了,直到第二天,这三个字还仿佛在耳边挥之不去。他也不管朴灿烈一脸嫌弃,好像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自顾自继续问。

“多大了?”

“再过几天就二十三了,你要来我的生日趴吗?”

“大学毕业了?”

“毕业快一年了,哎我说,你把我叫来,什么都不做,光调查户口?”

张艺兴闻言,眯了眯眼睛,未作反驳,只是说:“我不喜欢拍不了解的人。”

“我看你是不喜欢拍人吧?我有幸做第一人吗?”

朴灿烈进来之后,就已经打量一圈。公寓不大,还有明显的被改造过的痕迹,显然是这里的主人,把这里打造成一个方便拍摄的简易工作室了。墙上贴了大大小小的作品,无一例外的都是建筑和风景,各色各样的、各种风情的。

他随便地往靠近落地窗的沙发上一坐,旁边扶手上还放了条毛毯,看来常常有人委屈自己在这上面过夜。他笑眯眯地看着张艺兴,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细微的不自在。

朴灿烈不是那种只会嗑药瞎嗨的摇滚歌手,相反的,他心思敏感得很,要用音乐说的话,大概他更像个唱民谣的人。

见对方不接话,他识相地接过话头,自报家门起来:“我大学学的是经济,现在是个无业游民,兴趣爱好是赚钱。”

张艺兴很快就掩饰起了小小的窘迫,并且感到有点意外:“不是摇滚?你的爱好。”

“玩摇滚,就是为了赚钱啊。”

朴灿烈一脸坦然,脸上带着无辜的诚恳,无论是谁来,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他就这么说着市侩的话,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似乎还觉得有些骄傲,他赚来的钱是够养活自己的。

张艺兴微微蹙眉,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考虑过为了赚钱而做什么事。大学遵从自己的兴趣选择了学摄影,因为家境优渥,也从来没有为买那些昂贵的摄影器材忧心过。尽管后来他自己赚了点小钱,也就不再用家里的钱了。

他算是半个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人,虽然不敢苟同这种一切为了赚钱的生活,但也能理解和体谅,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只是他还有一点不懂,看着现在两个人还算融洽,便顺口问了出来:“为什么不去做你专业的事,那个赚的钱也不少啊。”

朴灿烈看着这人,一边调试机器,一边又像在和自己聊家常,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忽然觉得有些秀气可爱,不像那天晚上那样冷淡,不用开口就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喜欢坐办公室啊,手脚都张不开。”像是怕对方继续深究下去,他赶紧补了一句:“赶紧开始拍吧,天都快黑了。”

张艺兴抬头,迷茫地看了眼外面大亮的天色。

朴灿烈也不管自己说的话靠不靠谱,也不觉得被拆穿了有什么羞耻的,趴在沙发上眼巴巴的,神色纯真,像只跟主人讨食的小狗。

他脸长得好,身材又跟模特似的,就算是往那个小沙发里随便一趴,都像是在拍杂志封面。

张艺兴见他现在还算轻松自在,抓紧拍了几张,毕竟他不是专业的模特,总是有点担忧他过一会儿会放不开手脚。

结果真的到了正式拍摄,被束缚了的人反倒是摄影师本人。

他发现朴灿烈身上那股让自己都忍不住沉迷的魅力,在他的镜头下,怎么也表达不出来。甚至现在再看朴灿烈,也找不到当时的感觉。

见他停下了动作,皱眉看着屏幕,朴灿烈也停下来令自己不适的凹造型,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拍得不好吗?”

张艺兴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他不确定到底是朴灿烈离开了舞台就失去了那种光彩,还是也许就像老师说的那样,他真的把握不住人身上的那种温度。因为他从未体会过,自然也不会知道那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

再好的器材,都挽救不了创作者的缺失。

他放下相机,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连自己最感兴趣、投入最多精力的事情都做不好,涌起的无力感是可以把人淹死的。

朴灿烈此时倒像是毫无眼色,偏偏不让张艺兴安静地独自苦恼,抢过昂贵的相机放到旁边,抓起外套披在他身上,拉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今天不想拍了,走,陪我过生日去。”

张艺兴被这一套连贯的动作搞得发懵,只能在匆忙之间抓过玄关挂着的钥匙,回过神来已经被带到了楼下。

看着朴灿烈在阳光底下呼出的白气,鼻头还被冻得红红的,他感觉自己无意间走到了中间那层温暖的地方,和音乐节上活力四射的火热感不同,呆在这里也不会害怕被灼伤,再大的烦恼都会像这团白气一样,迅速消失在空气中。

是这样吗?那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碰到冷冰冰的核心了。

张艺兴总是忍不住这样悲观,才刚刚摸到一点温度,就想着无论多么温暖,最后都是会散去的。想到这里,他便把手抽了回来,放回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

朴灿烈一时错愕地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才发觉自己这样有些过线,摸了摸鼻子,也收回了手。

说起来也好笑,两个人明明连床都上过了,现在反倒像两个绅士一般,彼此礼貌了起来。就好像在床上就什么都可以,脚一沾地,又什么都不作数了。

“你不是过几天才是生日吗?”

“我记错了。”

朴灿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瞎话,张艺兴也懒的反驳,毕竟自己是正在接受好意的那个。

“要去那里?”

“去坐船。”

冬天夜晚长,两人出发的时候天色还正亮,到了江边买完了票,天色忽然就彻底暗了下来。

张艺兴还以为对方会带自己去什么特别的地方找灵感,结果却来了这个城市游客最多的景点,不由失望道:“这个船有什么好坐的,我来过很多次了。”

朴灿烈倒是兴致一点都不减,神采奕奕地看了他一眼,自信道:“有我在,就不一样。”

两人跟着许多游客一起,排队上了船,张艺兴的想法还是没有多少改变,随着轮船的开动,夜风徐徐吹动起来,他不得不又看起了两岸熟悉的景色,他的作品里就又一些是在这里拍的。谈不上熟悉,却也绝不算陌生。

看了半天也没有被灵感之神降临的感觉,他不禁有点急躁起来,心里责怪起自己跟着朴灿烈胡闹浪费时间,这下是真的下不了“贼”船了。

“你……”张艺兴看到不远处的朴灿烈,下意识地止住了声音。

就算是风有些凛冽的冬季,船上的游客也不算少,总有这么多人花了这么多钱,从遥远的地方纷纷赶来这里,扎堆凑个热闹、拍几张游客照也开心。

突然的一阵人流从两人身边挤过,兴许是什么旅游团,好在两个大男人力气不算小,还不至于被冲散太远。

风声、水声,夹杂着轮船运行的机械声,都让对方没有听见他脱口而出的声音,让张艺兴不由地庆幸起来。

朴灿烈靠着栏杆,正对着两岸的美景,一动不动,似乎看得很认真。

可张艺兴却忍不住在冷风中瑟缩了一下,他一点都感觉不到对方的情绪,却能感觉到那双眼睛并为落在任何景色上,连霓虹灯的光彩倒映进他的眼睛里,都暗了好几度。

如果不是他的头发被风吹动,画面就几乎静止了。

此刻,他像是和周遭的人事物完全分隔开来了,看上去格外的……寂寞?

朴灿烈从不是一个会吹嘘自己有多少朋友的人,他精于社交,又不屑做过多的事去社交,可以肯定的是,在生活中,一旦他喊一声兄弟,自然就会有许多人站出来。

这样一个人,却会在人群显得格格不如。

现在,张艺兴终于见到核心是什么样子了。

火热、温暖,或是冷淡,明明是冲突的属性,在他身上来回切换却显得如此自如,每一个都是朴灿烈,每一个都是真实的他。

张艺兴也没想过自己会有用手机拍照的一天,这样显得他和周围的观光客毫无区别,但他觉得若是自己不将此刻拍下来,又会后悔莫及。

按下快门之后,整个人都一阵轻松,仿佛自己不再是那个手里端着昂贵机器的机器,就和普通人一样,看到了喜欢的风景,就下意识拿起手机记录下来。

朴灿烈回过神来,整顿了一下表情,重新挂上不羁的笑,挤过三两人群来到张艺兴旁边,如同好兄弟一样自然搂过他的肩膀问:“感觉怎么样?”

张艺兴忽然被他眼中的灯火烫了一下,偏偏嘴硬道:“不怎么样。”

“哦——”朴灿烈故意拖长了声音,“那你偷拍我干嘛呀?”

“你怎么知道我——”张艺兴震惊地转过脸问,结果完美地捕捉到了对方脸上得逞的笑意,他恼羞成怒道:“你的职责不就是给我拍的吗,你管怎么拍呢!”

朴灿烈赶紧顺顺这只小猫浑身炸起的毛,自然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撒起娇来:“啊呀,好冷啊……”

他两只手握着栏杆,刚好把张艺兴圈在怀里,他们靠得是这么的近,也不知道是谁身上的木质香气,萦绕在两人之间,舒心又沉稳,两人的心跳声逐渐了这个夜里同步起来。

张艺兴没有嗤笑着推开他,反倒是有些惬意地享受起了冬日寒夜里的一点点温存。

……

最终,那位悉心教导学生的老人,终于收到了一份来自得意门生的作品,不同于往日高级的画质和构思,它更像是随手拍下的一张普通相片,甚至因为是在夜里,而显得画面有些模糊。

照片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偏偏还是能让人一眼就注意到藏在人群中的那个人——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下巴尖藏在领口中,耳朵像动画片里的又尖又红,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脸上挂着淡淡的表情。

下一张的内容还是这个人,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如果说刚刚那张像是偷拍,那这张更像是个特写,那人对着镜头伸出了两根手机比了V,咧开嘴晓得正欢的样子被抓拍了下来,嘴里还呵着白气。

这两张看似普通的照片,名字倒是很特别。

“当、我、看、你、的、时、候。”老人眯着眼,费劲地看着电脑屏幕,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念完之后不禁哑然失笑。

笑了会儿,他满意地摸了摸胡子,关上显示屏起身出去喝茶了。

……

当我看你的时候,你有孤独也有热闹,有激情也有冷淡;你是独特的,也是丰富的,却也免不了有苍白的地方。

但当我看你的时候,我能看到的,只是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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