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兴] 等风来

cp:高斗英x蔡明骏

好久之前的脑洞啦 就是刚看完《哥哥》那会儿 突然想写完

emmm大概算非爱情向?就是觉得这两个人设搭在一起很好玩

写着玩 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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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时间真的过得很快啊,距离哥你离开已经整整一年了。

我过得很好,虽然眼睛还是看不见。主教练和之前来家里烤肉的那位哥在一起了,也不知道他之前在哥哥那里学到了什么招数,总之很有成效。这不对,我都还没有学会,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家族绝后,希望哥哥在天上稍微保佑我一下,或者托个梦再教我点什么。

啊,对了,我当上副教练了,哥在天上可以放心地和别人吹嘘了。

主教练换了个人,因为之前这位要和刚才说到的哥结婚了。新主教练也是个很好的人,很照顾我,哥哥大人请放心。

我现在呢,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谈个恋爱了,可是没人替我确认了,我没法知道对方到底是全智贤还是什么幺蛾子,有点不太方便呢。

至于别的方面,都还算顺畅的进行中,哥可以不用太担心我。如果非要为我做点什么的话,就请想办法给我许配个女朋友吧。


高斗英端正地盘腿坐在骨灰堂的地上,他已经这样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了,对着那个小方格子里的照片和骨灰盒。

他这个哥哥的照片真的挺少的。离家出走的时候还小,来不及照什么像样的照片,后来又入了狱。就这唯一的一张,还是他第一次带高斗英去买了一大堆新衣服的那天,为了说服弟弟让自己拍照留念,才勉为其难地入了镜。

“呀,你这个不懂事的臭小子,你知道哥是什么身份吗?谁能有这种殊荣让哥给他拍照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西!”

高斗英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当时哥哥调侃的笑声和食指戳在自己脑门上的触感,他缓缓抬起手摸了摸,仿佛那点温度还未消散掉太多。

蔡明骏在一旁悄悄观察了许久,打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人失焦的双目,再听到他跟去世的家人说的话,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同病相怜之感,又想起早早离开自己的母亲,不知道是该可怜他,还是可怜自己。

“喂,你要不要吃吃看这个……”

等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坐到了那人边上,把随身带着的便当盒拿了出来,里面是他自己做的餐点。话一出口,又暗自懊恼起自己的鲁莽,总是这样不过脑子就行动。

自打失明以来,高斗英的听觉和嗅觉愈发灵敏,即便一早就知道附近有人,还是被突如其来的搭话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人带着便当来骨灰堂吃?不会是个疯子吧……可是闻上去又真的很好吃。啊,哥哥去世之后,就没怎么吃过好吃的了,教练要准备结婚也没时间一直照顾自己了,闻着就觉得有些饿了……

高斗英平常看着沉默寡言,其实心里都绕了好远了,蔡明骏也是天真派的,权当他被自己的唐突吓坏了,默默地收回了手里的便当,准备离开。

“那个……请问是用虾肉做的吗?”

他的动作被这句话叫停,听到内容惊喜地回过头。坐在地上的人仰着头,脸上挂着腼腆的微笑,奇怪的是,眼睛里依然没有光彩,却如细雨一样沁人心脾。

蔡明骏重新坐下来,兴冲冲地拉过他结实的手臂问:“你怎么知道?”

虽然这份便当的主要食材就是虾肉,但他用了好几种不同的处理方式,加入了几种口味的新鲜蔬菜为辅。不管是看还是闻,都很难分辨真正的原材料,唯有入口的鲜甜口感,才会透露出一丝端倪。这个做法,就是陆远都难得称赞了他一下。

可高斗英根本还没动筷,却能指出虾的存在。在蔡明骏心里,他的形象俨然已是一个隐士高人了。说不定还是什么米其林餐厅的主厨,手臂这么有力,应该也是常年做菜的缘故吧?那自己运气真是太好了,又碰上了一个和陆主厨一样水平的大师!

蔡明骏不是会把话憋在心里的人,一边想,一边下意识地就问了出来,还拉着对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自己研发这道菜的想法,压根就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

“……其实我就是比较爱吃而已。”

高斗英逮着一个他喘气的功夫,抓紧时间说了一句。

蔡明骏愣了愣,捂着一个大红脸忏悔了起来,突然有些庆幸对方看不到自己的窘迫。

“对不起啊,我一说到做菜就停不下来,其实我是个厨师来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哎呀,让你看笑话了,难怪主厨带我出去学习从来都不让我说话……”

“没关系,很可爱。”

蔡明骏以前也常常被奶奶和佳禾说可爱,虽然他自己觉得男人是不应该可爱的,只是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来,感觉有些奇怪。

高斗英听他“啊”了一声,好脾气地解释道:“我是柔道教练,刚失明那段时间,我的教练和朋友也一直这样拉着我说话、开导我,但是那个时候我不怎么领情,只是觉得烦。”

他笑了笑,继续说:“你刚才应该也听到我跟哥哥说的话了?他也是个停不下嘴来的人,嘴还特别毒……”

蔡明骏新学的韩语还不是特别熟练,面对这样大段的叙述,只能磕磕巴巴地能听懂个大概,知道对方说到了哥哥和朋友,他的嘴唇又弯成了心形的样子。

“……那你要不要尝一口?”小厨师怕他看不见,吃起来会不方便,便夹了一块,小心翼翼地伸到了他的嘴边。

现在解释自己是能自己吃东西的,似乎不合时宜,高斗英踌躇了一下,还是配合地吃了进去。

细细品味了一下,才真诚地说:“谢谢,真的很好吃。”

“那就好,我对这里不熟悉,有几种味道的食材我买不到,只能凭感觉用别的东西替代了,还怕做不好呢。”

要是不制止他,估计又该扯出一大段来了,高斗英心里叹了口气,对于这种自来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跟他那个混帐哥哥一样:“那个……我该走了。”

蔡明骏也知道自己话唠的脾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该走啦,一起走一段吧。”

高斗英没有拒绝他含蓄的善意,顺着对方的搀扶站了起来,然后礼貌地松开了手,熟练地和蔡明骏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在门口分别,结果等高斗英慢慢走到公交车站,又听到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招呼。

“所以你来这边,是来看谁的?”他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在公交车上问出来。因为对方听起来一点都不伤感,也不是韩国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么特别的地方。

“啊,我是替我朋友来的,他在韩国念的大学,那是他的同学……听说我要来,特地拜托我来看看她。”

两人断断续续地聊了一路,高斗英才知道原来这个小厨师叫蔡明骏,就住在自己家下一站的一间民宿里。

哥哥去世之后,除了教练,也鲜少有人会有耐心这样和自己聊天了。

听到熟悉的报站音,他算了算时间,现在应该还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于是好心地问:“要不要我带你去附近的一个集市?那里每天都有很多新鲜食材。”

“真的吗!”蔡明骏惊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随即又有些迟疑,“会不会不太方便?不,我是说……今天不是工作日吗?你不用上班吗?”

“没关系,”高斗英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正在停职中,每天都有很多空闲。”

这个时间,路上熙熙攘攘地有些家庭主妇,加快步伐要回家用新鲜的食材做晚餐,两人逆着大多数人去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走着。

高斗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自然没有解释,可蔡明骏憋不住心中的不解,这人明明就是个好脾气,留着短短的寸头,看上去就像个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小和尚。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倒不是他故作深沉,他也不像蔡明骏所看到的那样亲和,只是高斗英自己清楚,现在的他在这个世界上,才算是真的无依无靠了。面对队内同事的打压排挤和高层人员的漠视,没有了那个会撒泼耍赖的流氓哥哥带他去出头,只能任由别人欺负,若不是还有着一腔对于柔道的热爱,还有担心自己会因为失明找不到工作养活自己,他早就走人了。结果一次被逼急了还手,就换来了停职处分。

办完手续,走出训练馆的时候,高斗英感觉有些迷惘,这就是自己不惜一切也要追求的梦想之地吗?

他想不通,蔡明骏也不懂,这不是做菜,不是他的强项,所以面对对方的沉默,他也学会了沉默。

等两人到了集市,他又活络起来了,如鱼得水地在各个摊位间穿梭了起来,还不忘拉上高斗英,怕他跟不上。

“这个好,可以用来放在你们这儿的大酱汤里!”

“啊啊啊,这里还有卖这个啊!”

“咦,这个鱼看上去不错啊……”

……

蔡明骏叫不上这么多食物的韩语名字,大多数都用“这个”和“那个”代替,听得旁边的人一头雾水,仿佛遍地都是顶级食材,怎么样都能做出好吃的菜来。

高斗英谨遵哥哥的教诲,走到摊位前会“不小心”被绊一下,那些叔叔阿姨们看着他这副行动不便的样子,纷纷好心地往蔡明骏的袋子里多塞了一点菜,引得他啧啧称赞这里的民风纯朴。

一圈逛下来,两人手里提满了大大小小的黑色塑料袋。

蔡明骏勉强稳住怀里的一袋橙子,思忖了一下,对跟在他身边的高斗英说:“其实我在这里也整天闲着,在我们走之前的这几天里,要不要一起搭伙吃饭?”

他来之前恶补了各种吃饭用语,就属现在说话最流畅了。

高斗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轻易答应下来,和一个今天才刚认识的人成为了饭友。也许是因为他和哥哥很像?不对,哥哥明明只会煮拉面……

最后他还是把大部分食材留在了高斗英家的空冰箱里,自己则在隔天带了各种调料过来,那都是他一包一包亲自放进行李箱,跟着一起坐了飞机过来的。

到了饭点,无需人请,高斗英就自动闻着香味走到了桌子旁边,这个时候才是真的有些惋惜自己看不见,没法偷偷先尝一口,只能乖乖坐在那里等着开饭。

蔡明骏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自己也跟着坐到了他对面,眼巴巴地看着对方接过筷子吃了起。

比起光说一句“好吃”,高斗英还是选择了更直接的方式——把所有的盘子都一扫而空。

人是很奇妙的生物,他们有一种同样奇妙的社交方式。一顿饭饱之后,再陌生的人,距离都会一下子拉近了许多,仿佛只有相熟许久的人才会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饭。

饭后两人坐到庭院里闲谈,中央有一颗果树,结出的不知名果实轻轻晃动,在地上形成大大小小的圆型投影。

蔡明骏眯着眼看着结实浑圆的果子,高斗英原本默默垂眸坐在一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个人悄悄扶着墙走到旁边,从墙根抱出来一个坛子:“这是我酿的酒……”

“你还会酿酒?”蔡明骏感到无比新奇。

高斗英点点头,掀开盖子,放出一股清甜的酒香:“这是我母亲教的,我父亲和哥哥都很喜欢喝酒……”

就算不是爱酒之人,闻到这股酒香也会食指大动。

蔡明骏小跑去厨房拿来两个小酒杯,一人倒了一杯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酒坛盖好。

他像尝菜那样浅浅尝了一口,为嘴里的口感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好喝!”

“如果加一点在刚才的那道牛肉里,口感会变得更好一点。”高斗英笑得很开心,嘴唇又弯起特别的弧度——家里好久没有这样热闹了,这坛酒也好久没有开过了。

一连三杯下肚,蔡明骏的脸颊就已经开始泛红了,放下酒杯,打了一个小酒嗝,扶着高斗英的肩凑到他耳边问:“你……你到底为什么会被停职啊?嘘,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高斗英一听就知道他喝醉了,谁知道这个小厨子酒量会这么差,估计这话也憋了好久了,终于借着酒劲问出来了。

倒也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自己唯一做错的事,就是坚持曾经的坚持。现在看来,反倒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其实自从打完失明后的那场比赛下来,高斗英偶然也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执念不再这么深了。

也许……他是说也许,最后支撑他走上赛场的理由,仅仅只是哥哥的陪伴和鼓励呢?或者是因为不甘心,就此结束职业生涯,成为一个没用的瞎子?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连跟教练,他也没提过这些想法,想着或许就应该让它烂在肚子里,这么过一辈子。

现在对着一个还算是陌生人的人,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说出来了,高斗英觉得自己可能也喝醉了吧,和这个小醉鬼一样。

也不知道蔡明骏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他抱着酒坛子不肯撒手,嘟嘟囔囔了一会儿,腾出一只手用力拍了拍高斗英的背,吓了他一跳:“你知道我在学厨之前是学什么的吗?会计!为了好找工作!”

他喝了点酒之后,韩语竟然意外地顺溜了起来,吐字都清晰了不少。

“我喜欢做菜,真的喜欢,不光是为了去找妈妈,真的!”

“我放弃了好多啊,其实……”

“不学成,就太不甘心了。”

虽然说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但大概的意思还是听得出。

高斗英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没心没肺的乐天派,心里也藏了那么多事。

“可是我不后悔!”蔡明骏的声音突然拔高,举起拳头说:“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决定!虽然……陆主厨骂起人来真凶啊,呜……”

再之后的话,高斗英就听不懂了,从语气和夹杂的“阿西”中,依稀分辨出对方是在抱怨那位主厨先生。

说得累了,就再倒一杯果酒下肚,这么来回了几趟,蔡明骏就彻底醉倒了。

高斗英:“……”

简直跟哥哥如出一撤,就这么自顾自地醉倒了。希望这些酒鬼能有点自觉,少给自己这个行动不便的盲人添麻烦。

扶着他去客房睡下之后,高斗英又独自坐了回去,一个人默默饮酌。

即便停职后他有大把独处的时间,也难得又想这样能静下心好好思虑的机会,似乎自己总是在刻意逃避这件事。

有一句话蔡明骏没有说错:如果你真的还热爱,是不会怀疑自己的。这个小厨师“看”着傻,其实心思通透得很,什么事都看得比别人透彻一点。

只是如果不再从事柔道,自己又能干点什么呢?一个普通人都不一定愿意轻易放弃自己所擅长的事物,他一个盲人又该怎么独自摸索着走出这片舒适区。

高斗英叹了口气,不知又坐了多久,直到感觉庭院里的温度微凉,应该是太阳落山了,才回到了房子里。

蔡明骏也揉着太阳穴走出来,对于自己大白天就喝醉了这件事感到有些害羞,匆匆告别后回了自己的临时住处。

第二天再来时,还拎了一盒韩牛来,说是要试试昨天高斗英说的那个方法,他对做菜的事从来不含糊。

牛肉加入了果酒,在小火上咕嘟咕嘟地炖煮。

经过加热,馥郁的肉香挟裹着酒香充满了整间屋子。蔡明骏一闻到这个味道,便眼前一亮,兴奋地拉着高斗英又蹦又跳,嘴里喊着成功了。

等那股兴奋劲儿过了,他又有些惋惜:“你不做厨师真的太可惜了……”

高斗英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做菜,我只是擅长吃。”

蔡明骏看着他无神的眼睛,的确是不便拿刀切菜,想了想还是把“一条好舌头就是一个好开始”这句话咽了下去。

“离开韩国之后,你要去哪儿?回中国吗?”见他沉默,高斗英适时开口缓解了尴尬。

“不啊,师傅给我放了长假,让我多去几个国家涨涨见识。下一站……可能是意大利或者西班牙吧。去尝尝它们的火腿和芝士……师傅说,只有尝过了最地道的味道,才能最恰当地把食材运用在菜里。”

蔡明骏不愧没心没肺这个称号,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过来,滔滔不绝说了起来。

高斗英全神贯注地听着,经不住对方绘声绘色的描述,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蔡明骏要掌控火候,所以时刻观察着锅里的动静。他在炉灶前手舞足蹈地讲着,冷不丁一个转身,对上了那双眼睛。高斗英并不知道对方在看自己,不躲不闪,被静静地注视着。

那种奇妙的感觉再次涌来,就像那天在骨灰堂里一样,似乎连带着鼻尖也缠上了那股淡淡的檀香味。

他认真听别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会看着那个人的方向,尽管他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可就是会给人一种被关注的感觉。他的眼睛圆圆的,眼珠子也是普通的黑色,可仔细看着,又不觉得是一潭死水,反而更像深泉。

蔡明骏不禁好奇,到底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昨天醉酒时对方说的话也陆续回到了脑海里,零零碎碎地拼凑起来,反而更看不透这个人了。他甩了甩脑袋,努力不去考虑这些和做菜无关的事,告诫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两人没在这些问题上继续深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到牛肉出锅。

蔡明骏盛了一小碗给高斗英,迫不及待地等待着对方品尝后的评价,毕竟这道菜的改良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高斗英咂了咂嘴,表情深沉。

蔡明骏明知道不应该会难吃,心里还是开始忐忑起来:“怎么样?”

他这才露出了特有的笑容,既狡黠又可爱:“酒味完全融进去了,果子特别的香味也没有被破坏,非常棒!”

蔡明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忿忿地从他手里把碗抢过来,嘴里嘟囔着:“不给你吃了,让你吓我……”

“哎,不是,我才吃了一口啊!”高斗英夸张地哀嚎道,逗得小厨师笑了出来。

……

第三天,小厨师一边进门,一边无不遗憾地说:“我明天就要走啦,今天是最后一顿饭了。”

高斗英给蔡明骏开了门之后,自顾自坐回沙发上发呆,手里还握着未暗的手机,没有回话。蔡明骏又喊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句。

察觉到他的失神,蔡明骏放下手中的食材,坐到沙发边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高斗英平复了情绪,抿抿嘴唇,朝他扬了扬手机说:“刚刚队里给我打电话,说给我两个处理方案,要不回队后降级做陪练,要不就开除,否则会引起同事的不满。”

“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蔡明骏先前听他讲了这件事就愤愤不平,现在更是无处撒气,只能把拳头砸在了沙发上。他行事向来正直,并且相信高斗英也是如此,所以最恨遇上这样不公平的事,最后气到用中文爆了粗口。

高斗英听到他似乎比自己还气愤,反倒笑了起来,感觉很好。

“唉哟喂,你怎么还笑啊,这不是笑的时候!”蔡明骏推了他一把,严肃地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不知道,我刚刚就在想这个事,被你打断了。”

“那——你有考虑过,离开这里吗?我是说,去你想去的地方,去做想做的事……”

高斗英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柔道,还热爱着什么,是可以让他抛弃一起熟悉的事物去争取的。

“或许,在你找到答案之前,可以继续和我搭伙?在世界各地什么的……”

蔡明骏忍不住偷偷攥紧了拳头,不知道是在为什么而紧张。

他一时心血来潮的建议,在认识不过三天的人之间,显得有些唐突了,但他心思澄澈,只是单纯地为高斗英在考虑未来。既然不怀恶意,就没有什么不能大大方方说出来的。

可如此重大的决定,自然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高斗英当天并没有给出答案。

蔡明骏有些遗憾,因为他隔天就要走了,看来是等不到最终答案了,他是真的很欣赏对方,所以临走前还郑重地拍了拍高斗英的肩膀说:“不管怎么样,我都把你当朋友了!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加油!”

高斗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就送走了他。

翌日,蔡明骏托运完行李箱,在机场准备入关。

到了韩国还从没响过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一开始还没察觉是自己的,直到周围的人向他投来目光,他才如梦初醒地翻找起了手机。

蔡明骏看到来电显示是高斗英,感到很意外,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对方出行不便,要在电话里给自己践行。

他接起来,电话那头有些嘈杂,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迟疑地说了声:“喂?”

那人用自己特有的低沉嗓音,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惊慌说:“啊,对不起,这里人实在太多了,要找到你有点难,可以来门口接我一下吗?还有我不是很熟悉机场的流程,可能需要你教我一下,这里应该是……嗯……”

蔡明骏紧紧握住手机,听着对面的动静,脸颊的软肉上抿出一个甜甜的酒窝,说:“我这就来找你,站在原地别动。”

电话那头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好像撞到了什么人,移开了听筒低声道歉,一阵兵荒马乱之后,重新将手机贴回耳边,柔和地回了声:“好,我等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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